在时光的雕刻下,人被凿去狂妄,磨出温润。谁都终将被扔回时间的海底,与其他鱼虾贝壳一同聆听无边的寂静,而在这之前,能指望的,大约只有心灵的成长,祈祷生的优雅可以抚慰它的渺小。——刘瑜《观念的水位》
我的初恋,是我的光,是我的水。是炽烈的,是纯净的,是温暖的,是甜甜的,是刺眼的,也是透明的。我曾天真无邪地以为离开这杯水我就会死。
我的初恋就是这个类型。
2008 年我参加中考,取得了全县第 8 的成绩,顺利进入县一中。但是第一次分班考试,全年级排名却只有 155 名,从小学校到县里最好的高中,这种落差,真的挺令人难以接受的。
偶然在查看一次成绩排名表的时候,发现了一个神人,9 门课考了 6 门满分!而这个人居然是在一个普通班!费了好大功夫,我成功转到了该普通班,并和此人成为了同桌。这个人的确挺传奇的,他来我们县一中读书,不仅所有费用全免,而且每学期学校还会奖励 5 千块钱生活费。听说他之前在我们县城最好的初中也是长期稳居第一的位置,中考特招,也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。
和父亲的沟通越来越少,每次的电话不再超过一分钟,家长会,也见不到我爸的身影了,每次都是让我妈来,他嫌没有面子。要知道,过去3年的初中家长会,他可一次都没有缺席,每次他都会很热情地和其他家长交流育儿心得。
久而久之,恶性循环,我开始彻底失眠,几乎是完全睡不着觉了。我对自己非常失望,我的座位被调到了第一排,我的床位也搬进了医院;此后,我用了长达 2 年的时间去治疗失眠,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;在这段痛苦的时间内,我多次想要轻生,痛苦一词,已经是一种仁慈的描述;无数个清冷的夜里,我一个人跑到卫生间莫名的流下眼泪,不知道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;我希望我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,就像个普通人一样。
直到高考前 100 天,有个人闯进了我的生活。该人以补课为名,每天放学后都来找我,聊天,散步,傻笑。当我跟她提起,我一直被失眠困扰时,她说了这样一段话:“我从未有过你的这种烦恼,我每次都是被分在最后一排,带上我的 10 块钱买的耳机,上课就听歌、睡觉。你要知道,人生是为了追求幸福的过程,你为了让自己幸福,强迫自己学习,强迫考出好的成绩,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你这是本末倒置了,人生本可以不需要这么痛苦便获得幸福。”
就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,让我幡然醒悟。
为什么在此之前,没人来告诉我“生活的意义并不是与他人争高下,而在于享受努力实现目标的过程,结果只是对自己行动的嘉奖。”呢?
高考失利,勉强比一本高出十来分,原本准备复读一年再战,但是老爸已经很满意了,便从了老人家的心愿。
我在南京,她在徐州,我会在每个周末赶往她的城市,风雨无阻。
上学那会,我是个果粉,给她和我,都买好了装备。
我们躺在一张床上看了11遍《泰坦尼克号》,9遍《怦然心动》,17遍《机器人总动员》,10遍《大话西游》,8遍《飞屋环游记》...当然更多的是我一个人在看,你只是陪我。我截了很多图,时不时发给你看,和你分享其中的台词,跟你讲这其中的背景...
二十出头的我,激情似火,一夜七次,在各种清晨抱着她醒来。我们在地铁上谈笑,激吻;在学校的操场上牵手,相拥;那个时候,我认为她是我的全部,会是陪我走到终点的人。
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近视,还没有戴上眼镜,那个时候的我,不帅,但也不算丑的离谱:
我亲手送出的第一束玫瑰给了你。那天,我们逛了好久,那束花,是我们青涩校园恋情的见证。我的初恋,你是否还记得你就是这样傻傻的捧着这束花走到哪都舍不得放下,你想要让全世界都是知道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束花。
这些,我都还记得。
毕业后,她去了北京实习,我在南京开公司创业。由于我当时一心忙于事业,主动联系她的次数越来越少。我们聊天说的话的越来越少,时间也越来越短。直到有一次,她在逛超市,跟我 qq 语音,她跟我说:"我们分手吧,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。"第二天奔赴北京,我想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。我也曾想在北京和你一起打拼,我也曾偷偷投了百度和汽车之家...
站在国贸那边售价 2200w 一套的房子里,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,在想什么,我只知道那时,我的兜里揣着 2200 块钱现金。
那晚,我们去了五道口附件的一家酒店。我疯狂的吻她,抱她,抚摸她;我们在窗台上,在浴室里,在沙发上,在茶几上...
激情过后,我们俩呆呆的看着天花板。我们都有话想和对方说,但是都不想做先开口的那个人。
后来,她起身表示要回去。无法挽留。
站在路边等出租车,我问她:“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?我们一起努力!”
“那你跟我说,你让我等你多久。5 年,10 年,还是 20 年”,她毅然决然的挣开我的手,离我而去,任我在寒风中,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。
也许就是在那一刻,我意识到:她想要的,我真的给不了。
第二天,我一个人去了清华园。虽然我明白,朱自清先生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,但是我还是纵身一跃跳进了水里,朝着先生的石像游去,在我最早的印象里,是先生让我读懂什么叫做《背影》。(当时恰巧遇到新华社的记者,帮忙记录下这段难忘的经历)
分手后两年时间,我都是家里蹲。我不想做任何事情,除了在半夜里流着眼泪惊醒,就是多睡一会,在梦里,我还是那个牵着她的手的男孩,在梦里,我带她去我们曾经想去的地方。
感谢我生命里,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,她是一个阳光,笑容特别治愈的女孩。是她教会了我如何爱一个人,也教会了我如何放下一个人。
四年。整整四年。
可是,不得不放弃,不是吗?
你住的城市下雨了,很想问你有没有带雨伞。可是我忍住了,因为我怕你说没带,而我又无能为力,
就像是我爱你,却给不了你想要的的陪伴。
——宫崎骏
我的第二任女朋友,是一个典型的白富美,95年,身高168,古灵精怪,俏皮可爱,我们暂且叫她为悦悦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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